《胎內》回想生命原點

轉載自 文匯報  | 2015-05-16 內容沉重的舞台劇容易讓香港觀眾卻步,但由蘇玉華與潘燦良這對好搭檔來演出,卻有種別樣的吸引力。劇團役者和戲,帶來日本經典劇作《胎內》,從班底到製作,處處見出創作者對戲劇的理想與堅持。正如劇作的演員之一、役者和戲藝術總監林沛濂說,要回到原點,莫忘初心。對藝術如是,對生活也如是。 文:香港文匯報 記者 尉瑋 圖:役者和戲提供 《胎內》是日本著名劇作家三好十郎的作品。這位出生於日本佐賀縣的劇作家,早年就讀於早稻田大學英文系,也愛作詩,對劇本的文字特別推敲。《胎內》完成於1947年,是三好十郎戰後三部作品中的一部,在日本早已是舞台經典,今次則是這個劇作第一次在外地公演。 故事講述戰後不久,商人因生意失敗和貪污罪名被追捕,他帶着情婦出逃,流亡至深郊藏身於山洞中,卻發現一個垂死的士兵也藏身於此。隨後地震發生,三人被困山洞,在生存的極端處境中,三人不斷碰撞,人性最真實的一面就此被揭露。借由三人的故事與衝突,劇作也對戰爭與生活進行了深刻的反思。 林沛濂在2004年就在日本看過演出,直言劇作力量強烈,讓他極受震動。「這個作者的作品,光看可能沒覺得太特別,但真要把它做出來,就會看到所謂人的生存這件事。」好的劇作讓人身臨其境,「多年後再想起,會覺得這大概就是藝術,或者戲劇給你留下的種子。」當時《胎內》在林沛濂心中種下的種子,11年過後的今天,終於在對的時間碰到對的人,在香港開出花來。 「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香港觀眾向來喜歡日本文化,但偏好生活化或幽默輕鬆題材,如《胎內》般沉重、深刻的劇作在本地演藝市場中並不多見,劇團在推廣上也會面臨較大難度。林沛濂之前曾和不同劇團合作,將《脫皮爸爸》、《愛妻家》、《白夜行》、《笑之大學》等較流行的劇作帶來香港,叫好叫座。這次,他成立劇團「役者和戲」,卻大膽地選擇《胎內》作為劇團的第一個作品,可見他希望實踐自己對於戲劇的堅持。《胎內》香港版成功請來蘇玉華與潘燦良一起參演,又專程從日本請來戲劇大師串田和美的學生田中麻衣子執導,說起如何成就這dream cast,林沛濂笑着說,關鍵都在於「回到原點,做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意思是只有當心中對夢想有着強烈的願望,在某個時刻事情才會自然水到渠成。好燃! 回到最初的原點,林沛濂會走上戲劇路,也是來自心中強烈的熱情。早年在理工讀設計的他,畢業後加入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公司Bandai作玩具設計,卻總覺得不滿足,「好像有些事情在哪裡等着自己去完成」。從小喜歡日本文化的他於是乾脆「變賣家產」,湊起盤纏到日本留學,開頭只是想學好日文,多了解些日本文化,沒想到一讀再讀,最終闖進戲劇大門。 「讀完語言,要想辦法續簽Visa,就報讀大學的美術科目,結果考不到,當時真的哭出來,因為好想留在那邊。後來老師介紹說日本大學藝術學部在招旁聽生,學費也比較便宜,更可以申請Visa,就去考,結果考上了。」選課時挑了演技堂,一來二去真的玩起了戲劇,可是到了要決定是否正式報讀時,人生又來到十字路口。「又想回原點了,既然當時去日本,就是想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那就讀戲劇,進去再說吧!」第一年沒有獎學金,幸好有老師施予援手,之後慢慢申請到獎學金可以支撐學習和生活。 前後在日本呆了9年多,回到香港成為劇團全職演員。回頭看一路的選擇,林沛濂也覺得很冒險,當時的自己,似乎就是憑着直覺和「膽粗粗」,不斷在十字路口變幻路徑,直至選擇到今日自己最想要從事的行業。「還是要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這就是林沛濂所謂的信念和堅持。 戲劇製作不走尋常路 製作《胎內》,他又邁出新的一步。比起單純地製作一個演出,林沛濂有更大的目標。他稱這次製作為「胎內–香港和藝術再生計劃」,沒有走尋常的戲劇宣傳路子,沒有在地鐵打廣告、到處貼海報,卻選擇先到大學和書店舉辦講座,與學生、讀者和觀眾分享劇作背後的故事,以及相關的日本文化及社會背景。演出又專門選擇牛棚的前進進劇場,希望吸引觀眾留意這個非主流的文化場地。 「整個計劃中,觀眾、表演者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在想的是,現在的香港,藝術和戲劇是怎樣的狀態?觀眾想看什麼,我們又該給觀眾看什麼呢?戲劇運作的方式是不是一定要這樣:有一個演出,設計海報……選擇在牛棚演出,也想給大家一個契機來認識這裡,我們身邊原來有些東西是平時沒有發覺的,這也許會是新的啟發和起點也不出奇。」 「《胎內》的故事中也提到『重生』這個字眼。他們去到一個山洞,你會想他們為甚麼會在這裡?能出來嗎?在裡面有東西吃嗎?人就是這樣,當面對痛苦的時候或許才會去注意這些問題,面對死亡,面對當下的存在,面對『活着』這件事。而平時,我們有沒有珍惜這些東西呢?重生有可能是在每一天呀。透過這個劇作,希望讓大家重新去想,所謂的『原點』,所謂『純粹』。我們在這個城市中生活,沒有海嘯沒有地震,但是幸福到底是什麼呢?有些東西其實很簡單,但我們忘記了那個原點。」 《胎內》 時間:5月15、16、19-23、26-30日 晚上8時 5月16、23、30日 下午3時 5月17、24、31日 下午5時 地點:前進進牛棚劇場(九龍土瓜灣馬頭角道63號牛棚藝術村7號)

BEGINNING AND END OF LIFE 《胎內》

轉載自 Milk  |  2015-05-07 誕生於戰後的作品,多帶有沈重味道。日本著名劇作家兼詩人三好十郎的《胎內》,為他於1947年戰後發表之作。當然少不了抹上慘痛的色彩,但蘇玉華、潘燦良及林沛濂(ANSON)三人異口同聲表示絕不只這麼簡單。 醜陋本性 ANSON十多年前在日本修讀戲劇時,有幸看過劇作:「那生死議題來得直接而赤祼,非常震撼。沒想到今天可與本地頂尖的演出組合和設計團隊合作,及邀請到熟悉三好十郎作品的田中麻衣子執導,把劇目搬演至香港舞台上。這次親身演繹又有另一番感悟。」阿蘇坦言在這個時代上演,必定能刺激觀眾反思:「它探討了人性不同的面貌——既說出情、慾及愛的關係,又道出身於絕處之時應如何與人共存,或應否展開殺戮?」故事講述商人花岡金吾因涉及貪污而被追捕,與情婦村子一同逃往深郊,在藏身的山洞中遇上同樣暗藏於此的垂死士兵佐山富夫。一場地震,三人被困於山洞中。在缺糧缺氧的環境下,「戰爭」似乎一觸即發! 三人角力 大家或會以為這是雪地逃生災難片的山洞版,那便大錯特錯了。潘燦良表示這並非單談生存慾念的關口,反有更多人與人之間的深層次探究:「我們三人就好像『困獸鬥』一樣。我飾演的花岡金吾是自以為很厲害、非常強勢的男人,當遇上經歷過戰爭、生命受到摧殘的男人,強與弱之間出現了衝突。而這名士兵對村子來說,是一個新衝擊,這觸發我呷醋,繼而產生同性之間的磨擦。」阿蘇續道:「七場戲不不只道出了一個故事,更描寫了個體的身體和感情狀態、山洞的溫度,甚至內裡的事物——燭光的強度及反射出的影子、水窪的形狀等。要花很多時間精力,才可閱讀明白當中所有符號意像,我們仍在努力發掘及了解。」 符號聯想 那劇名大概與山洞有關吧。「沒錯,我們為此有很多討論。我認為三好十郎為人樂觀,會憧憬美好未來。一件事情的完結,是另一件事情的開始。戰爭的結束,即是新生活的開始。」ANSON解讀道:「三好十郎為劇目定英文名的過程也有啟示。據其女兒道,本來解作形容地理環境的山洞,後來才慢慢演變為有生命氣息的胎內。」劇本有這麼多層次的閱讀,潘燦良認為這歸功於劇作家的過去:「作為城市人,閱讀後能理性知道戰爭很殘酷,災民很悲痛;但三好十郎親身經歷過戰爭,那個大時代。雖則這場戰爭由日本人發動,但任何個體面對戰爭都是受害者。正因如此,他的觸覺很敏感細膩,可以挖掘到個體切實面對的問題。」 殘酷地獄 阿蘇點頭:「我以村子的對白回應:『很多人說戰爭犧牲了很多人命,很殘酷,某程度這種說法是對的。不過,我認為更殘酷是那些經歷完戰爭而不得不生存下去的人。』,相信這是三好十郎的心聲。」這讓潘燦良憶起日本311海嘯:「記得有災民曾說過差不多的一句:『死了的人上了天堂,在生的卻留在地獄受苦!』我們這一代香港人沒有經歷過甚麼驚天動地的事件,故所孕育的作品未如那些滿載體會之作般震撼。」ANSON表示劇作家也說過單看文字並不行,要活在那個世界才可體會得到。《胎內》再生企劃先後舉行讀劇及講座,及後更會出版書籍,當然還有在舞台演出的重頭戲。他們特意挑選牛棚劇場,由屠房變為藝術村,正正呼應劇中的生命觀。 《胎內》 日期及時間: 2015年5月15至16日(星期五至六)、19至23及26至30日(星期二至六)20:00;5月16、23及30日(星期六)15:00;5月17、24及31日(星期日)17:00 演出地點: 前進進牛棚劇場 票價: $300 發售地點: www.onandon.org.hk / 前進進戲劇工作坊辦公室 / 序言書室 / 實現會社 / Kubrick 查詢: 9238 3158 text:emily photo:正 design:CG

蘇玉華 潘燦良 林沛濂 叩問戰爭反思生死 搬演日本經典劇作《胎內》

轉載自 香港經濟日報  |  2015-05-06 本地劇團「役者和戲」首次製作的《胎內》,是一齣日本舞台經典,劇團藝術總監林沛濂致力向本地觀眾推介優質日本劇作,今次他聯同蘇玉華、潘燦良一起同台演出,探索劇場的可能性。 林沛濂曾把《脫皮爸爸》、《笑之大學》的劇本帶來香港,前者又好笑又感人地講親情,後者在嬉笑聲中反思社會,即將第 7 度公演。至於今次搬演的《胎內》並非笑的,反之是很 dark 很 heavy。林沛濂在日本唸戲劇,早在 03 年已看過這劇目,深感震撼:「它的力量很強大、信息很多很直接,令人想到生存、死亡、希望等一些好重要卻又很易被忽略的問題,所以一直希望把它帶來香港。」 《胎內》出自日本近代著名劇作家三好十郎手筆,劇本寫成於戰後,講述商人因生意失敗和貪污罪名,帶着情婦出走並藏身山洞,遇上受了重傷的士兵,後來地震把 3 人困於山洞。生死存亡中,展開男與男、男與女的權力和情慾鬥爭,反思戰爭和生活,深刻地探討人性。在日本早成經典,並多次上演,今次則是它首次在外地公演。 身兼監製、繙譯同時又參演一角的林沛濂,指在繙譯過程感困難:「作者在 1947 年寫成這劇本,他是詩人,因此用字很特別,如擺位、結構都很少見,對白所說的語言不像平時說話。而隨着戲的發展,角色的心理狀況一直有變化。我們既要忠於原意,又要達意、表達出內容信息,當中有一定困難。」 語言 蘇玉華在劇中扮演情婦,她指今次演出是演戲歷程的一個里程碑 —— 首次演日本劇、首次和日本導演及音樂人合作,甚至在夢寐以求的牛棚劇場(座位不足 100 個的劇場)演出,很適合演簡單的 3 人戲,回歸演員身份,感覺更純粹。「最主要是顧及時代背景,我們講廣東話,但也不可以是現代的聲音和用詞。每一個詞語都要找到最適合的繙譯,既貼切,又有舊感覺。而我最關心的是,要跟觀眾交流,這是劇場最重要的元素。要原汁原味、保留時代的味道、語言特色之外,亦要考慮觀眾的接收。」 扮演商人的潘燦良認同此創作方向,另一方面他欣賞劇本的特別細膩。「初看劇本,不斷在問『為何這樣繙譯』,後來我們字斟句酌地了解每個詞語,便發現日文原文的細膩,而我們做的是平衡。」他舉例,劇本中有「賤豬」一詞,令他們摸不着頭腦,後來明白日語中豬有污穢、淫蕩的意思,但直譯出來怕觀眾不明白,因此決定用最貼近的「淫婦」取代。 意義 對潘燦良來說,寫成於戰後的劇本,可以帶來當下人的認同。「作者是反戰的,這一點令我感受最強烈。今時今日仍然有很多不同形式的戰爭,又如香港社會的兩極矛盾也是,所以問題很切身,令人更多思考。究竟如何避免『戰爭』、衝突?有時令人幾氣餒。」 蘇玉華從角色出發,想到較個人的層面。「她原來是別人的太太,丈夫去了打仗,她的人生亦隨之改變,選擇過一種及時行樂的糜爛生活。但當她被困山洞、生死未卜的時候,她想到了媽媽和家庭,然後她希望能踏出山洞、重新生活、珍惜身邊人。這是放諸四海皆準的,不用面對戰爭,我們都值得時常檢討自己,反思生命要如何過。」至於扮演傷兵的林沛濂補充,劇本直接面對生死問題,提出了死亡是甚麼、死了是不是代表完結等,他的角色亦多次提到重生,很值得反思。 蘇玉華和潘燦良為了做功課,曾看了大島渚作品作參考,在參考對照過好些日本作品後,令潘燦良對這次演出有更多領悟。「日本作品愛探討生 / 死、強 / 弱、情 / 慾、男 / 女,有很多手法表現這些議題。我又發現,日本人可以把性、身軀、靈性分開,可以為性而性,也可以只講心靈層面,跟香港人很不同。」 最後 3 位演員不約而同表示,劇本本身豐富、細膩,連光綫、聲音等「舞台指示」都一一清晰列明,就像小說,只要好老實地演出,已經很精采。大家拭目以待。 ﹏﹏﹏﹏﹏﹏﹏﹏﹏﹏﹏﹏﹏ 《胎內》 日期:5 月 15 日至 31 日(逢周一休演,周六、日設日場) 地點:前進進牛棚劇場(牛棚藝術村 7 號) 售票:前進進戲劇工作坊、Kubrick-bc、Kubrick-apm、序言書室、實現會社、www.onandon.org.hk

潘燦良、林沛濂 — 胎內重生記

轉載自 JET Magazine  |  2015-05-01 認識林沛濂,最初是因為舞台劇《笑之大學》(陳文剛、鄧偉傑主演版本),得知他是劇壇日本通,致力在港推動日本戲劇。最近他找來了蘇玉華、潘燦良一同飾演日本經典舞台作品《胎內》,特別於僅僅九十個座位的牛棚劇場演出,透過三個日本人的角色探討戰爭對人類的影響,揭露人性及生命的真諦。今次兩位男角潘燦良和林沛濂現身說法,細訴該劇演出的來龍去脈。 《胎內》是日本著名劇作家三好十郎於1947年的舞台作品,故事講述於戰後不久,男性商人花岡金吾(潘燦良飾演)生意上觸及貪污而被追捕,並與他的情婦村子(蘇玉華飾演)一同出走往深郊並隱藏於一山洞,卻發現了垂死士兵佐山富夫(林沛濂飾演)亦藏身於此。其後三人因地震而被困於山洞,只餘下少量糧食,洞內的氧氣漸變稀薄,三人在未知生死的境遇下,分別露出最真實甚至最醜陋的本性,並揭示戰爭對人類的啟示和影響。劇目取名為《胎內》,除了象徵密封山洞的故事場景外,更有人類在母胎蘊釀、新生、重生的意思。 雖說是日本經典劇作,但礙於語言上的不通,香港人未必聽過看過。居日多年的林沛濂憶起2003年曾經欣賞此作,看罷受到很大衝擊,期望有天能把它帶來香港。「這故事很簡單,三個人經歷地震後被困於山洞,思考人們對生存及生命這回事,給我很大啟發去注視一些自己已擁有的東西,珍惜身邊的人和事。這幾年間,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潘燦良和蘇玉華,一起合作過《脫皮爸爸》,發現大家對日本文化和戲劇很有興趣,有些理念和《胎內》角色都很相近,所以大家都希望一同演出。」連續奪得最近兩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男主角的潘燦良坦言,他和蘇玉華都喜歡到日本旅行,一向欣賞日本人對生活和生命的追求。「我對日本文化認識不深,只能片面地說,日本人對自己的各方面,均有一種不會得過且過的個人滿足感。而且他們對於『道』的哲學,例如劍道、茶道等,都對學問和思想有極高要求的層次,所以演出《胎內》是一個難得機會,值得我們去學習和借鑒日本精神。」他又指出,不諳日文的香港人難以接觸或理解日本戲劇,難得遇上林沛濂向他們推介這齣大師作品。「研究劇本時,我覺得挑戰很大,因為劇本很精密,劇作家所寫的每一句對白同樣經過深思熟慮,當我們想刪減任何一句,都覺得很困難很掙扎。能夠拿到這麼好的材料,作為演員已經很有滿足感了。」秉承日本人的嚴謹精神,林沛濂特別找來日籍導演田中麻衣子來執導,潘燦良提到:「導演能夠深入了解日本人對生命的看法,以及劇作家三好十郎寫劇本的那個世界。」除了與日籍導演合作外,對潘燦良而言,到牛棚只有九十個座位的劇場中演出,也是極大挑戰。「對我和蘇玉華來說,我們很少在小劇場演出,或者我們不妨借助該劇去令觀眾關注牛棚。」為何當初決定到牛棚呢?「聽到這個故事後,我和蘇玉華都堅持要去牛棚演出。如果能夠將這齣劇放到這類型的劇場,雖然地方很小,但正正因為這麼小,才能夠帶給觀眾那份震撼和力量。即使每場只有九十個觀眾,但大家互相演出及觀賞的過程正是寶貴之處,希望能將這套戲最好的一面、最powerful的層次帶給觀眾,而不是追求賣飛多少。某程度上,這樣和日本人追求一種事物的精緻和高度要求,是同出一轍的。」潘燦良透露,香港人演繹日本戲劇,更有趣的是身分問題。「這套戲比較反戰,作者借助這三個日本人的角色,表現出他們經歷戰爭時所感到的痛苦。老實說,我們始終是中華民族,當年被日本民族侵略,本身已是一個受害者的身分,但現在我們卻以這個歷史身分去演繹日本民族。雖然戰爭由他們發動,但日本人同樣承受了很多磨難及傷痛,所以這個身分來回是有趣及具挑戰性。我們往往只停留於受害者,他們是侵略者,但經歷多年後,大家該如何看這件事?這是一個很宇宙性、關乎人類的問題,亦是不錯的戲劇題材和很有難度的作品。」林沛濂曾在日本讀書及工作,感受更為複雜,他一向都想推動港日交流,共同創作,這次合作正好展現出日本人和香港人無分國界,同樣以人出發,追求共同的理念。 最後,特別與潘燦良談到演出的心態。自從他拍了兩套港視劇集後,不只在舞台發亮,更得到電視觀眾的青睞。「拍劇時是兩年前,沒想過觀眾有這麼大的反應,當現在有這個現象,對我來說有很大鼓勵,也確立了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一種使命感。實質來說,我一直在舞台演出,但香港關注舞台劇的觀眾數量較少,因此自己不斷思考如何能令更多人覺得舞台演出是有價值的。說到尾,電視演員和舞台演員都是演員,所以觀眾就是觀眾,他們只不過透過不同媒介來看戲劇演出。如果現在有人覺得原來潘燦良這個人都很好看,從而追著這個人來欣賞作品的話,可能帶到一些人來看舞台劇,這絕對是一件好事。」 《胎內》 日期:5月15日至31日 地點:牛棚藝術村7號前進進牛棚劇場 text : Nic Wong / photo : RRAAY LAI

部署退休 生活無憂?

轉載自 都市日報  | 2015-03-31 退休,如何做到退而不「憂」?「我想四十歲退休!」是不少打工仔常掛在口邊的願望。每天受氣捱騾仔當然希望辛苦幾十年後退休兒孫滿堂甚麼都不用做然後安享晚年。根據2013香港統計處資料,香港男性及女性的平均壽命分別是81歲和87歲,各較三十年前多九歲。假設六十歲退休後還有二、三十年要過,但退休收入銳減,經濟周期又無法預計,如何才可以確保生活無憂? 圖、文:香港電台 「籌謀退休,不能單從經濟方面去看。」聖公會將軍澳安老服務大樓安老服務總監黃禮財Perick於安老服務上工作多年。今時今日的退休,並不只限於抱着紅簿仔在屋企看電視過日子的。「退休,先要思考自己的出路。」 「現在香港人注重健康,60歲退休時大多數人身體仍然壯健,對退休生活質素有期望,例如上大學或周遊列國,一圓年少時的夢。」從社會工作崗位上退下來,生活習慣上要作一些調整。「退休後的長者可以開始人生的第二事業,善用自己的人際網絡和時間去滿足人生目標。很多老人家辛勞大半輩子養妻活兒,退休後終於可以追逐自己的理想。」有些人會去讀書,有些人則選擇做義工。香港社聯於2005年開始成立「第三齡學苑」,提供資源支援長者的興趣學習。 先要思考退休後出路 「對退休長者而言,最大的憂慮就是醫療支出和房屋。」住屋問題果然無遠弗至。樓價高企同樣影響長者的退休生活。 「樓價之高令普通打工仔難以承擔,有些長者會按了自己物業去為子女支付首期。」 近年引入的長者逆按揭,本來可以幫助紓緩不少夾心階層長者對抗通脹,但Perick 指很多老人家仍抱有「福蔭下代」的傳統觀念。 「他們認為一定要留一間屋給下一代,但卻苦了自己。」 住屋問題,同時影響家庭結構。「三代同堂現在太難了。」居住環境地方狹小,就算子女有心與老人家住,也無空間容納多人。Perick 指長者因為房屋問題導致缺乏家人照顧,年輕一代亦身不由己地愈住愈遠。「院舍有位老人家,她的媳婦很孝順,初期每日都來探婆婆,但由於住在天水圍,車程實在太遠了,最後只能一星期來一兩次。」對長者而言,家人的照顧永遠最好的,高樓價、住屋問題令他們需要依賴社區的支援。 醫療問題 人皆面對 不論身體如何壯健,我們總有狀況下滑的一天。「當身體需特別照料的時候,應該選擇家居安老還是院舍呢?這個都是需要事先計劃和儲蓄的。」 以前社會普遍有「養兒防老」的觀念,今時今日,各人有各自的生活重擔,醫療費用未必人人都負擔得來的。「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家庭計劃,要是長者沒有預留儲蓄作醫療之用,又或是預留不足而要家人負責的時候,會引起紛爭。我們建議一定要先與家人溝通好,免得大家期望落差太大而影響關係。」外國早有案例因老人在手術前沒有預設醫療指示,子女不滿對方的決定而告上法庭。「香港剛開始有這方面的討論,但仍未成熟。」 最後的一步,同樣是重要的人生計劃,及早在心態和財政上多作準備才能做到真正的安享晚年,退休後「退而不憂」。 香港電台和投資者教育中心聯合製作的《回到未來錢》之《捨得》講述心姐(鄭佩佩飾)退休後一直獨居舊屋。大兒子(潘燦良飾)突然濶佬宴請鮑魚大閘蟹,希望游說心姐讓他攜妻兒搬回老家同住。二女(車婉婉飾)滿腹牢騷,直指大哥無非想獨吞舊屋。心姐左右做人難,以為拖字訣就可了事。 適逢長居海外的三女(盧巧音飾)回港,心姐為見三女婿緊張萬分。大兒子恐防三妹回來打亂部署,二女不岔三妹美麗漂流。那一頓洗塵宴,只有心姐喜孜孜獨自打點。一家人同枱吃飯,心姐陡然流了一地血;三兄妹埋藏多年的恩怨終找到爆發的藉口。心姐輾轉失眠之際,竟然重遇亡夫,隱約之間,亡夫引領她回到過去。如果兒女還是幼小,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投資者教育專家之言 投資者教育中心總經理李博衛(DavidKneebone) 提醒大家,任何準備退休的人也要面對一些實際問題,就是「你準備過甚麼模式的生活,過這種生活需要多少錢?」 • 開始策劃退休、為退休作儲備,是永遠不會遲的,而且越早開始計劃越好。 • 估計退休期間的日常開支,是退休計劃的重要環節。你應按心目中的退休生活方式,估計每月(或每年)所需的支出。 • 計算退休所需開支時,你還應該考慮多種因素,包括現有保險的承保範圍、預計醫療開支等。你亦宜在考慮退休前清還所有負債。 • 強制性公積金供款是你退休儲備的重要一環,但並非唯一來源。其他來源例如個人的積蓄對你的退休規劃亦十分重要。 • 決定選取哪隻強積金基金之前,你應該了解不基金的特性、風險及收費,及考慮你的個人情況。 本文摘自香港電台電視部與投資者教育中心聯合製作電視節目《回到未來錢》其中一集「捨得」; 港台網站tv.rthk.hk及流動應用程式RTHK Screen提供節目重溫。

潘燦良 PEOPLE 182

Milk │ 2015-02-12 潘燦良(阿燦)在《來生不做香港人》中飾演HILL少,醒目有型,更被封為「最想嫁的男人」。雖然他在舞台打拼多年,地位崇高獲獎無數,但受到觀眾如此厚待,相信是第一次,足證電視劇「入屋」的威力。「電視的覆蓋率比起舞台快得多也大得多。平日出SHOW,少則幾千最多兩萬,做足二、三十場,滲透力也不夠強。」香港人,大都習慣將戲劇看成藝術,甚至把舞台演員歸類為另一種領域。「舞台不一定是更高深,只是表演的方式不同,導致題材有分別,但演員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下之分。」HILL少是典型的「世界仔」,處理工作及人際關係都能面面俱圓,阿燦的感覺卻是文靜斯文,戴上帽子更十足文學作家董啟章。「我性格怕醜又慢熱,但不代表HILL少與我完全無關係。演過的每個角色,都是我其中一部分。」阿燦說。 不忿氣 阿燦笑言,當年投考演藝學院,頭三次皆失敗而回,「讀書差,知道升學機會微,聽說有間新開的專上學院,成績方面要求不高,只看你有沒有演戲的TALENT。」既然不獲取錄,卻仍繼續投考?「當時對表演藝術有些興趣,覺得是好的學習機會,期間接觸了更多範疇的事物,發覺越來越好玩。」好玩歸好玩,但考不進。阿燦不忿氣誓要考最後一次,「考不到就算,點知,得咗。」幸好有這樣不服輸的心態,否則香港人就看不到如此神劇。「第一次拍電視劇,好緊張,怕效果不好,一直等到播出才敢看……」雖然訪問出街之時劇集已播完,未看過的點來看看,或是到劇場欣賞阿燦的演出。然後,你就會知道,無論在舞台還是公仔箱,都能感受到這演員的魅力。 演‧論 (什麼原因造成這種分野?)在外國,戲劇是由零開始演化,擁有深厚傳統,莎士比亞的作品面世至今已四百年,早已融入外國人的生活裡。香港呢,以前接觸得最多是電視訓練班的學員,或邵氏的電影明星,相比之下,舞台演員難免成為被社會邊緣化的東西。外國、歐洲以至東南亞的演員都是戲劇學院出身,受過正統訓練,工作範圍涵蓋電視、電影、舞台。(演出上的分別呢?)演繹上就沒太大差別。拍電視劇,攝影機聚焦距離只有兩寸,要控制好身體語言,才不會「甩」,事前準備要做得很充足。舞台容許動作幅度較大,觀眾又不能PAUSE或REWIND,交流過程會PURE一點。每回演出,能夠重複排練同一個劇本很多次,直到見街已完全成形。 生‧存 (香港演員的發展空間是否太狹窄?)連行內人都會認為拍電視劇才是正職,收入穩定較有保障,不會「冇工開」,戲劇就有如放工去學下古箏的狀態。日本也有類似情況,舞台的ENVIRONMENT未夠成熟去支持演員全身投入,大部分人只能以業餘性質參與,但演出水平其實相當高。接下來會跟蘇玉華和林沛濂,在牛棚藝術村演出《胎內》,是日本五、六十年代的一個舊劇本,主題講反戰,更會與當地導演合作,四月開始排練,五月演出。經歷這麼多年,慢慢體會到一個演員背後應該有更多意義。今後多了份責任感,希望推動戲劇,帶多些有心人進來,同時讓大眾有更深的瞭解,為演員提供更多出路。你肯SPEND人生中的兩個小時來看,是一件神聖的事。 演‧活 (怎樣才能駕馭不同的角色?)每個人都有好多面,但總會將最容易最舒服的一面給別人看。演員的工作,就是配合角色需要,去發掘自己不同甚至不習慣的層面,再呈現給觀眾。表演是種技巧,將角色要與生活互相融合的一個ART FORM。有人說「太入戲走不出來」,那應該是傻了。(笑)(有特別的心得嗎?)做功課。要理解劇本、角色甚至編劇的動機。另外是觀察,我平日會細心留意別人,吸收各種特質,更養成了「估」的習慣。有時到CAFE或酒吧,會坐下來看著入口,留意每個人進來的身體語言、質感節奏,猜猜他進來的目的—買咖啡?食物?借洗手間?找朋友?各自都有不同的狀態。日子一長,存下不少材料,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用。 text:王聿 edit:大秀 photo:anthony design:tim venue:觀塘帝盛酒店